元皓行手中的笔顿了顿,极自然地搁下,走至案桌前,亲自将她扶起来,笑道:“你既然这般说,必然有了说服我的好理由。”
“大人欲要和他联手,驱除匈奴,对吗?”她双眸灼灼望向他。
“是。”
“对于外敌而言,他是一柄不世出的利剑,无人能挡起锋芒,是吗?”
“是。”
“那大人可知……我是什么人?”她忽而轻笑,笑容却极惨淡。
元皓行从未见她这样自弃的神色,心中微微一动,却不再追问下去了。
“利剑若是没有合适的剑鞘,终日缠在泥污油布中,终有一日,也是会锈的。”她收起了那丝笑,长睫深瞳中,带着难掩的黯然,“元大人,你若要收复故土,便再不能将我送回他身边。于他而言,我……从来皆是不祥之人。”
许是在琢磨她这句话的含义,元皓行微微皱了皱眉,门外忽然有人道:“大人,宁王已经来了!”
维桑一惊,直直望向元皓行。
他反倒舒展了眉眼,掩去心事,重望了维桑一眼,右手一拂,房间左壁竖着的那博古架缓缓打开了,露出黑漆漆一个暗室。
维桑立时会意,闪身躲进去,博古架刚刚复位,门已经被推开了。
她屏住呼吸,从墙面上那一丝丝缝隙间望出去,视线撞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,心脏似在瞬间停跳。
江载初刚从战场上巡视回来,一身戎甲尚未卸去便赶至此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