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恰是在这一点上,中国返城知青们,首先被某些中国人故意地,甚至可以说是不怀好意地歪曲了,也简直可以说常常遭到不怀好意、别有用心的诬蔑和诽谤。那某些中国人,首先是些舞文弄墨者。诸如某些文人,某些记者—— 他们中自以为深刻,自以为敏感,又专好靠了这两种“自以为”煞有介事地经常吹出一串串是非泡沫的人。他们或她们像些雌雄螃蟹,吐沫自娱,总是企图引起世人对自己的注意。世上本无事,也没那么多所谓“热点”“焦点”,有时纯粹是他们或她们搬弄起来的。他们和她们还是这样一些人—— 保全自己达到谨小慎微的程度,在大是非大事件面前一向畏畏怯怯,噤若寒蝉,这就使自己们的存在根本无法令人重视。但又常常沮丧于此,失意于此。那么只剩下一件事可做,便是搬弄是非借以营造泡沫话题。
在知青返城的前十年中,知青们的集会,往往被他们和她们武断地归结为“红卫兵情绪”。仿佛知青们一集会,“造反”又要开始了,“动乱”又要来了,“文革”又要重演了。由于他们或她们煞有介事的、杞人忧天的、故作深刻和敏感的话语鼓噪,颇影响当局对知青集会现象的正确判断和看法。当局本是对知青集会现象暗觉不安的,加之他们或她们煞有介事的分析,于是难免地布置防范,以应不测。因而知青们的集会,倘规模大了点儿,几乎必有公安部乃至安全部的便衣工作人员密切予以关注。甚至,连国外媒介亦受其迷惑,对中国返城知青的集会,做过多次离题万里的荒唐的报道。他们或她们中,有人自己也曾是知青。按理说对知青的集会现象,他们或她们是最能正确理解,最能正确加以分析的。但他们或她们往往偏不。偏要煞有介事地,故作深刻和敏感地向世人以及当局作莫须有之暗示。我对他们或她们是很厌恶的。而返城知青们集会前、集会中每每自我宣扬的发扬什么光大什么的“青春无悔”之表现,以我的眼看来,其实也带有故作性、表演性。很大的程度上是持一块盾,既保护自己不受莫须有意味的攻讦,也同时向当局和世人作“平安无事”的回答。后来情况有了好转。因为返城知青的一次次集会,从未给社会造成什么不安定。于是,当局和社会对此现象首先充分理解,他们或她们的暗示自然也就不再被理睬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