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衣巷
(唐)刘禹锡
朱雀桥边野草花,乌衣巷口夕阳斜。
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。
刘禹锡(772—842),字梦得,唐朝著名诗人、哲学家。唐顺宗继位后,任用王叔文等人,打击宦官势力,展开一系列政治改革,即所谓“永贞革新”,刘禹锡是王叔文集团中的重要成员,因此在革新失败后,即被贬为朗州(今湖南常德)司马,同时被贬为司马的还有韩泰、陈谏、柳宗元等八人,与革新领袖王伾、王叔文合称为“二王八司马”。
刘禹锡有“诗豪”之称,他的诗作风格独特,简洁明快,风情俊爽,从各个方面反映了中唐的社会风貌。因为反对宦官擅权、藩镇割据,所以他创作了不少寓言式的政治诗,对权贵进行辛辣的讽刺和无情的批判。此外,他还创作了很多怀古诗,借古讽今,富有深刻的现实意义。
这是一首怀古诗,为《金陵五题》中的第二首,是刘禹锡最得意的怀古名篇之一。
前两句以桥名、巷名为对,妙语天成。朱雀桥横跨在金陵秦淮河上,是由市中心通往乌衣巷的必经之路。朱雀桥同河南岸的乌衣巷,不仅地点相邻,而且都是历史上的名地。从字面上看,朱雀桥又和乌衣巷是天成的工整对仗。第一句中引人注目的是桥边杂生的“野草花”。“草花”之前加上一个“野”字,这就使景色增加了荒凉、偏僻之感。第二句中,诗人描绘“夕阳”又加上了一个“斜”字,突出了日落西山的暗淡情景。繁荣时代的乌衣巷口,应当是车马喧腾、人声鼎沸的;而今,诗人却用一点落日余晖,令乌衣巷全部笼罩在空寂、暗淡、悲凉的气氛之中。诗的后两句,诗人忽然把笔墨转向乌衣巷上空正要回巢的飞燕,让人们顺着燕子飞翔的方向去了解,现在乌衣巷里住的已经是寻常的老百姓了。整首诗含蓄蕴藉,意味深长。诗中意象别具匠心,感慨与议论藏而不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