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!人类的智慧,你擅长投机取巧!
你寻求怪异离奇的技术,谁会想到:
笨重的人会像轻盈的鸟,脱离正途,
为了穿越空荡荡的苍穹,飞上天路?
我在珀斯 下了飞艇。迎风吹了那么长时间,虽然十分疲惫,可我还是马不停蹄地赶往敦克尔德,只不过换了交通方式,改走陆路。当我进入山口时,正好赶上日出。岁月轮回,伯纳姆山 又被年轻的森林层层覆盖,而那些十九世纪初由当时的阿索尔公爵种下的沧桑古松,为这山景增添了庄严之美。徐徐升起的太阳首先染红了树顶。从小在山中接受天地熏陶,我对大自然的各种样貌都极为敏感,此时马上就要再次见到我亲爱的,又或许是奄奄一息的朋友,那些远处的光束令我的内心有了奇怪的感觉:那光束肯定是预兆着什么。在我看来,那是阿德里安的好兆头,我的幸福就靠他了。
可怜的家伙!他平躺在病榻上,两颊因发热而泛着红光,眼睛半开半合,呼吸时快时慢,极不顺畅。不过,看到他如此模样,总强过见他精神错乱,终日里活得像只牲畜。我在他床边坐定,日夜守候着他。瞧着他的精神在生死之间摇摆,真是种煎熬。他脸颊烧得滚烫,生命的燃料正在耗尽;他呻吟的喉咙,或许再也讲不出有关爱和智慧的话语;他无力的四肢,眼看就要塞进裹尸布。三天三夜过去了,命运似乎就这样为我的努力安排好了结局。我在焦虑中看护着他,自己也憔悴得像个游魂。终于,他吃力地睁开了双眼,眼神里却有了回生的迹象。他虽苍白无力,却在慢慢康复,僵硬的表情开始柔和起来。他认出了我。当他第一次流露出认识我的眼神,当他紧紧握住我的手(此时比他的手还要烫),当他说出了我的名字,那种悲喜交加一下将我的心填得满满当当!往日的疯癫没了踪影,我的喜悦便没了顾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