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内心的矛盾和斗争,我觉不出一点负担。现在,我满心喜悦。随后,她冰冷的四肢又像鱼雷一样击中了我,她的痛苦和恐惧,让我心疼得战栗。她头枕着我的肩膀,呼吸撩动着我的头发,心贴着我的心,按捺不住的兴奋令我颤抖,令我眩晕,令我忘乎所以——她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,牙齿在抑制不住地咯咯打战。看到她表现出的种种痛苦,这才使我意识到必须加快速度,寻求援助。终于,我对她说道:“恩格尔菲尔德格林到了,那就是旅店。不过,倘若被人瞧见我们这奇怪的样子,亲爱的伊德瑞斯,即使现在的时辰,你的敌人也会马上得知你出逃了。我独自去雇马车,是不是更保险一些?我先把你放在安全的地方,马上就回来。”
她肯定了我的想法,让我随便找个地方把她放下。我发现一间小屋的门虚掩着,推开门,地上散着些干草,我为她堆了一张床榻,将她疲惫的身子放置在上面,给她盖上了披风。我不忍离开。她看上去苍白无力,好在不一会儿她恢复了些活力,紧接着就焦虑起来,再次恳求我赶快去雇车。叫醒旅店的人,备好马车——即使我亲自套好马具,也花费了许多时间,而每一分钟都度日如年。我让马车向前挪了几步,等到旅店的人都退去了,便吩咐驭手把车引到伊德瑞斯那里。此时她的气色好了一些,正迫不及待地站着等我。我抱她上了马车,安慰她说:“这驾车有四匹马,五点之前我们就能赶到伦敦,到那时,旁人可就追不到我们了。”我央求她冷静下来。她如释重负,泪如雨下,慢慢道出了令自己惊心动魄的经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