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此刻,布小朋什么也没说,自从中央出台“八项规定”,他就预感到,这回动真格的了。还好,还来得及,再不动真格,也许就会像夏忧说的那样,离完蛋不远了。孟广俊和他的后台老板们,以及无处不有的孟广俊这样的人,到了发抖的时候。这一切,怪谁呢?都是高级领导干部,还用给他们上课吗?他们天天给群众,给部下上课,说得都很好,怎么自己偏偏不信呢?不信,就会遭到惩罚,人在做,天在看,就是这样简单。
二人默默回到车上,车子在院子里转圈,孟广俊突然说:“老布,我去北京上任的时候,你给我背过一个宋朝人写的诗,还能背一背吗?”
“是宋朝人黄庭坚写的。”布小朋略一沉吟,道:“‘薄酒可以忘忧,丑妻可以白头,徐行不必驷马,称身不必狐裘。’”
“……他写得太对了……”
“还有两句,当时我没给你背出来,现在补上:‘薄酒一谈一笑胜茶,万里封侯不如还家。’”
孟广俊低下了头。再抬起头来时,眼里亮晶晶的,想必他流泪了。
车子开到北门口,两个士兵站在哨位上,见司令员的车子过来,一齐敬礼。孟广俊很想下去,再和布小朋一起站一班岗。但是他知道,不可能了。